根据前文所述,我们已对唐代长安的宫廷燕乐有了大致的了解,显然,其成就要远远超出前代,当然也包括汉代。唐代长安的燕乐既甚繁盛,而在燕乐创作中成就最大的就是所谓的“唐代大曲”(简称“大曲")。这是一种在民歌、曲子基础上发展起来、并继承了汉魏以来相和大曲和清乐大曲的传统,又融合了西域音乐所形成的声乐、器乐、舞蹈三者结合的大型歌舞曲,它由同一宫调的若干“遍”组成,每遍各有专名。唐代大曲多以流传的诗篇入乐叠唱,《乐府诗集》中收有残篇。在唐代长安的宫廷燕乐中,大部分的乐舞都属于大曲的形式。当然,大曲中也包括法曲,其主要特点就是比一般大曲接近汉族的清乐系统,较清雅一些,并以器乐演奏为主。
唐代大曲是具有一定的结构形式的成套乐曲,有以单曲变体组成形式为主的多段结构,也有以一系列独立或相对独立的短曲连缀组成形式为主的多段结构。大曲中的声乐曲歌辞很多是五言或七言绝句,有的与乐曲特点很有联系,有的无甚联系,其内容也未必前后连贯。如立部伎中的歌舞大曲《上元乐》,根据唐传日抄卷《五弦琵琶谱》中所载,为平调六段,其第二、三段为第一段的反复,曲调不同的第五段为第四段的反复,最后为不同曲调的第六段。在《五弦琵琶谱》中,还有大食调的大曲《武媚娘》,由同一曲调变体的五段组成,第五段为“入破”,最后重复再现第一段作结;黄钟调的大曲《韦卿堂堂》,由同曲调变体的六段组成。从流传至今的《敦煌曲谱》来看,唐代大曲系由一系列不同的短曲联缀组成形式为主的多段结构,内容也不见得连贯。在宋代郭茂倩《乐府诗集》的“近代曲辞”中,有唐代大曲《伊州》,为歌第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和入破第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等十首歌词。第一遍是唐代王维的七绝《伊州歌》,第三遍是唐代沈佺期的《杂诗》第三首前四句,第四遍是唐代薛逢的《凉州词》。这些歌辞,有的与乐曲特点有联系,有的无联系;在句式上,第一、二首为七字句,后三首为五字句,入破后第一、二、三首为七字句,最后两首为五字句,故大致为不同形式的短曲连缀组成的多段结构。
关于唐代大曲的曲式结构,宋代沈括的《梦溪笔谈》、陈旸的《乐书》和王灼的《碧鸡漫志》均有不同说法。不过,总的来看,综合器乐、声乐和舞蹈的唐代大曲的曲式结构,大致可以划分为三大部分:
第一部分为序奏,无歌、不舞,节奏缓慢,称“散序”;
第二部分称“中序”或“拍序”,以歌唱为主,节奏由慢逐步向略快过渡;
第三部分是歌舞并作,以舞蹈为主,节拍急促,称“破”或“舞遍"
唐代大曲的曲目很多,仅见于唐人崔令钦《教坊记》记载的就有《踏金莲》《绿腰》《凉州》《伊州》《甘州》《泛龙舟》《采桑》《千秋乐》《霓裳》《玉树后庭花》《雨霖铃》《柘枝》《龟兹乐》《回波乐》《安公子》《突厥三台》《醉浑脱》等四十六首之多。其实,以我们前面对大曲特点和宫廷燕乐的了解,唐代大曲的曲目还远远不止这些。
总之,唐代大曲体制宏大,结构完整,歌舞结合,形式多样,对后世乐舞产生了深刻影响,同宋元时代的戏曲音乐也有着内在的渊源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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